秦时明月 聂卫 子是天涯-4
第四章
盖聂其实对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没有太多得记忆，只是记得师父带了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孩子来，说那个是自己的师弟。
而这个师弟第一日进谷便拿起木剑要挑战自己这个师哥。
他开始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师弟，因为这个师弟太过傲慢无礼，而且谷内就他们师徒三人，师弟来之前打扫做饭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做，毕竟长幼有序，总不好让师父做这些杂活，可是这个师弟来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这些枯燥的事情了，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每日天亮就要去热饭，谷里吃的简单，早饭一般都是前日晚饭剩下的。然后端饭过去给师父他们师兄二人再吃，接着开始早课学习各国名士所著，待午时稍作休息便要开始修习剑法，两人是分开练习的，初一师父教自己剑法师弟自修，初二是教师弟，而自己便要自修思考昨日师父所授。如此反复交替。
一日课业基本是到申时结束，然后自己便要开始准备着手准备晚饭。而自己的师弟便跑去谷内河边洗身更衣回屋里躺平等自己把饭做好。
所以自己这个师哥还是他的下人？
今日是十二，这几日早课师父教习兵法，虽说只是坐着听师父讲课然后思索内容并未出力但是十几岁的少年每日到了晌午休息时分还是会觉得有些饥饿难耐，师弟来之前盖聂一般是多喝几杯水然后忍忍过去那段时间便去习剑，但是自从这个师弟来了……
“饿死我了，为什么谷内没有吃点。”师父刚走卫庄便开始抱怨，他往日虽在冷宫不受人待见，但好歹是王族，每日午时都会有餐果送来。可是到了鬼谷每日起的早，下午又要修习武学，中午毫无东西果腹让他每到下午练剑结束都觉的胃部在吐水。
盖聂不想多理会自己这个师弟，来了谷内不过一月就开始抱怨。
“喂，我问你话呢。”
卫庄也看不上自己这个师哥，就比自己来谷内早而已，整日一副看不上人的样子。见盖聂不理会自己，一时觉得不爽，附身拍到盖聂的书桌前。
盖聂觉得烦人又不想跟卫庄起争执，只道“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餮而始”想想刚才卫庄的态度又补道“还有，我是你师哥。”
卫庄早就看自己这个师哥不爽，这回答算什么意思？哦，对自己没他叫师哥不满？一气之下打掉盖聂手中的竹简。
“不就是比我早入谷些日子，不要以为第一日你用纵横剑法赢了我就真的比我厉害，你比我早修习剑法，这一月我也学了横剑法，再来比过，若是我赢了私下师父不在，我喊你什么你都要应。”
盖聂怒瞪刚才对自己无理之人，他是看不惯自己师弟平日的嚣张，正好现在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找揍，那就别怪我。
说着便站起身，直接对着卫庄挥拳，卫庄反应倒也快捷，躲过迎面而来的一拳便要开始反击，两人便在这室内打了起来，虽然没有用木剑，但是拳脚也是无眼，待鬼谷子听到声响从隔壁自己的书房赶来看到的是满地洒落的书简以及打破的茶具，那窗下摆放的棋具也被二人打翻，一地黑白棋子，而他的这两个徒弟正跟市井闹儿一样扭打在一起。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两人听到师父的怒吼才惊觉不妙，赶忙放开起身整理。盖聂双手作揖弯腰道“师父……”
卫庄见盖聂的样子也学着赶忙道“师父。”跟着扭过头看一眼盖聂轻哼一声。
“你们两个全无礼数，成何体统。”
两人自觉理亏也没有多说只是保持这样的姿势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师父。
“聂儿，你是师哥，比小庄在我门下承习时日要早，他不懂的规矩你还不懂？今日你不用在练剑了，把屋子给我收拾妥当去山上伐二十竹，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吃晚饭。”想想又对卫庄道“你跟我出来。”
卫庄跟着鬼谷子来到庭院，发现师父并未苛骂自己只是如往日一般的教习自己横剑术心中暗爽，可是这美日子没过多久待一日学习结束后就等来了鬼谷子对自己的惩罚。
“为师今日重罚你师哥不是因为你们二人打架，而是因为你们打架的方式丢我鬼谷颜面，第一日你进谷之事我便说过你们即使同门，又是一生的对手，打架不过都是闹剧而已，但是你们竟像市井之徒，拳脚相加……”
卫庄不傻知道师傅的意思，就是嫌我们打架的方式不对呗，要是提剑打就算拆了屋子也是有颜面的，跟地痞一样就是丢人了。
鬼谷子怎会不知道这两个徒弟平日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一副互敬之貌，但是其实私下话都不多说，十几岁的孩童即便自己谷内教习礼仪再多也总有孩童天性在，两人故作大人样的谦逊有礼不过是演戏。
卫庄虽在韩宫不得宠但总归是王室之裔，平日对自己大徒弟的傲慢眼神自己也不是全然看不到，而聂儿虽是自己捡来的孤儿这些年在自己身边颇为乖巧但是也不可能一直能忍受这个比自己晚来谷内师弟的不断挑衅，今日之事只怕是卫庄挑衅在先，盖聂忍无可忍率先出手。
“你师哥今日要受罚，你去收拾一下准备做晚饭吧。”
说完鬼谷子挥动衣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留下卫庄一人在院子里思索。
卫庄并未反思自己今日的态度，只是在师父说道让他准备晚饭后才发现今日所为却是太冲动了……
因为他在韩宫虽然吃的都是冷食但那也是下人做好送来的，他并不会做饭……
但是师父都说了也不好等盖聂受罚回来再去做，心想，每日盖聂做的饭比起王宫的差远了，都是青菜寡粥的东西，那东西做起来还不容易，草草洗了把脸就跑去了厨房。
鬼谷子看完一册道家所著，看看时辰酉时都要过去了，往日酉时刚近就该给自己送饭来了怎么今日迟了这么多？正思索着是听到门外小徒弟轻声道“师父……嗯……徒弟给师父送饭来了……”
鬼谷子听见那个往日嚣张的小徒弟今日在门外声气如此不足，不由得苦笑一番。
哎，也被这两个小子气糊涂了，这小子那会做饭……今日怕是自己也要跟着受罚了。
“进来吧。”
卫庄用小木桌端着一碗粥一盘菜走近鬼谷子，待东西都摆放到自己桌前，鬼谷子还未动筷就已经味道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虽然这栗米看上去与往日并无二样，也是黄色的，但是却粘稠了太多。
“你先下去吧，一会你吃完记得过来收拾餐具。”
“是。”
卫庄见师父的样子似乎不生气了也轻松不少，就是不知道一会真的吃下去会不会生气，不过糊掉的是下面的，自己已经尽力把看上去没糊的部分都舀出来了给师父了……
转念想到，没糊的都给师父了……自己要吃烧糊的了……
那个味道……恶……
想想自己也没食欲了，索性也懒得吃了，回到自己屋内。躺上床去双手垫于脑后诺有所思，再看看隔壁盖聂的床上，叠放整洁，第一次意识到盖聂确实在某些方面是可以当自己师哥的，例如这做饭的手艺自己确实不如他……
在床上自己翻滚了几圈想想师父差不多应该吃完了，便起身硬着头皮去收拾师父的碗筷，他进去的时候师父并不在书房，想来已经应该是睡下了。
谷内共四房，东侧两房一间是自己与师哥所居，一间小的相隔约十五步是厨房与杂物储存。北面两间较大的两房一间是他与师哥上课所在，也就是今日两人发生争端所在，也是谷内正室，面邻水池，池中有鲤。而另外一间与此在外有连廊相接是师父的书房，书房后是师父的卧房。
卫庄担心吵到师父，再被师父说晚饭味道就不好了，小心翼翼的赶忙收好餐具就退了出去，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盖聂拖着四根刚被砍伐好的竹子回来。
卫庄倔强的别过头不看盖聂，轻哼一声步像厨房。心想，这么久了就砍了四根？师父罚了要砍二十根，这个速度他明日早课时能砍完？
随后心又想，看他整日好像比自己认真原来师父交代的事情也会偷懒，不然这么久绝不会只砍伐了四根。
虽然卫庄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问题，把碗筷放回厨房清洗过后他便去了平日上课的地方，发现已经收拾规整整齐，如今日的破坏并未发生过，在回想一下屋子先前的惨样似乎懂了盖聂为何这么久了才砍伐了四根。这傻子收拾屋子用了这么久砍伐的时间必然要被拖后的……
卫庄拿起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河边洗身睡觉，又似乎想到什么不满的把衣服赌气办的丢在床上。
要是盖聂明早干不完是不是只能吃那糊掉的饭了，自己每日换洗的衣物谁给自己去洗？
他提起谷内伐木所用的另一把砍斧一边向山上走去一边想着“我这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不是好心的去帮你。”
此时夜色已深，山内异常的安静，盖聂砍伐竹子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清晰，没费多少力气听声辩位卫庄很快找到了盖聂所在的位置。
盖聂刚砍伐了一根新的竹子，正在砍掉傍边的枝节末叶休整。见卫庄来了也没说什么，卫庄更不想多说话，一言不发的自己也用力砍对着一根竹子砍了几下。
这活平日里也干过，只是一般师父一次只让砍个几根就做吧，这是师父要做竹简所用的，所以要多年的粗竹才可以。
卫庄看了几刀一根竹子应声倒地也顺带压倒很多野草，惊起一些他们看不到的小动物的逃窜。
两个互相不搭理对方就这么一直埋头整理竹子，待卫庄觉得数量差不多后回头熟了一下，嗯刚好十六根。
但是……自己忘记带麻绳上来了，哎，还要下山去取麻绳。
盖聂看着卫庄在发呆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卫庄上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卫庄只带了砍斧并未带麻绳上山。这竹子都是要修正完毕后用麻绳系于一端拖行下山的。
既然卫庄是来帮自己的……
他快速绑好四根竹子，将其中两根的麻绳递给卫庄，卫庄也没有不满什么，接过盖聂手中的麻绳，两个人就这么一人拖着两根默默的下山了。
这么周而复始几趟，二十根竹子便被顺利运下山去。
卫庄看着自己辛苦的劳动成果，满足的擦着额头的汗珠，肚子也找准时机咕噜的喊叫了一声。
夜里静，什么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盖聂回头看向声源问道“师父罚你不准你吃晚饭？”
卫庄听闻此倔强的扭过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留言道“我去洗洗睡了。”
盖聂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刚才卫庄确实帮了自己的缘故，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师弟只是个任性的小孩而已，也没多计较，只是嘴角多了一分自己都未察觉的上扬便走向了厨房准备看看还剩什么吃的。他也饿坏了。
待他进入厨房掀开扣在铁锅上的木头锅盖，没有预想的那种对于食物美味幻想的香味扑面而至，而是一股浓郁的糊味时他才知道，师父没有罚小庄不准吃饭，怕是这个师弟做的东西他自己都吃不下去……
卫庄洗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盖聂正端着两碗自己的成果正在等自己吃，他眉头紧皱看着盖聂手里的东西不知要如何是好。
“我加了东西进去，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卫庄其实是真的饿了，眼前没有吃的怕也就忍过去了，可是真的有东西放在自己眼前就觉得这饥饿感成倍的像自己袭来，他没有多言，拿起一碗吃了起来。
闻上去还是那股烧焦的味道，只是盖聂往里面加了蔗糖，用甜味在味觉上压过去了那苦味，吃起来也倒让人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卫庄快速吃完慢慢一碗栗米，因为自己加水少的缘故才会糊，反而现在这一晚栗米粥要比原本的一碗厚实的多了。
满足的摸摸肚子看着盖聂收拾拿起自己吃完用过的空碗他也觉得自己平日里对盖聂的态度是有些傲慢了。
“我已经洗过了，师哥出了一身汗还是臭的呢，你去洗洗身子，我来收拾吧。”说着接过盖聂手里的碗走出屋子。
盖聂看着卫庄离开的背影轻轻一笑，这个师弟竟然肯这么主动的叫自己师哥了……这师父的惩罚看来也不错。
待续……
我觉得盖聂骨子里的骄傲应该不比卫庄小，卫庄肯定也不是那种会心甘情愿愿意叫别人师哥的人。不是有句话叫年少轻狂。
所以刚入师门卫庄对盖聂应该是有众多不服气的所以对盖聂的态度应该是傲慢且有些无礼的。
而盖聂骨子里的骄傲让他觉得自己身为师哥这个小弟对自己不敬是不可忍恕的，所以即便是鬼谷子门生，但是说到底还是小孩子性子会在的，毕竟天性使然，所以我觉得他俩打一架很没有风度毫无霸气可言的乱斗我会很爽==///
就是脑补了他俩小时候那种冒充大人的神情的装B脸跟街头留着鼻涕的小孩一样扭打在地，想一下我都觉得，哇哈哈哈，毁三观啊。
另外说，春秋战国时候据说都是一日吃两餐的，后来是项羽改了一日吃三餐，第三章的时候盖聂有为卫庄做午饭的自觉性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师弟一天吃两顿就会不爽，所以为了给师弟单独加餐。
所以爱情不能少了麻辣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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